16 February 2017

我从来不知道除了死党阿达之外,有谁会留意我在这里留下的字句。

直到刚刚我打开电邮,收到 Google 通知,这个部落格里的好些连接都把人引向 404 去了。我打开一看,才发现那些都是我的旧文。

前一篇已经提到过,因为我想换一个平台,用自己真实的身份持续写,所以就把这里的文章,逐步地迁移到新平台去了。那些转向 404 的连接,都是已经被我迁移了的文章。

首先,对于有除了阿达以外的人曾经关注这里我向您致谢。再来我得对您致歉,为了避免一些误解和麻烦,即使在这里我也不会公开新平台的连接,因为这会间接暴露我的身份,而那也许就是不必要的问题被挑起的开端了。

谢谢您。

您令我想起初中时的一段记忆。

我唯一懂得乐器就是许多人都特别厌烦的笛子。

小学毕业之后,我想大部分人都恨不得把她抛得远远的,再也不愿提起,吹奏。但那是我唯一懂得的乐器,而我并不是一个只要静静聆听音乐就能满足的人。在喜欢上一首歌或者一段旋律之后,除了重复播放,我会学着哼唱,哼唱之后,感觉仍旧未被填满,于是, 小学毕业之后,再也没有继续学习笛子的我,依旧不时地吹响那支单调笨拙的笛子,只为了满足自己的某些奇怪的欲望。

开始的时候,我只能不断又不断的吹着那一首首老师教过的曲子。直到我终于厌烦了,也开始对一些流行曲或者电视剧主题曲感受到一股想把她吹出来的想望。于是我开始很笨拙,也很辛苦的一个一个音地去抓,直到能够把一首歌的主旋律音调都抓齐。那时候,因为小学的音乐老师并没有把所有的音调都传授我们,所以,我总是想方设法换着手指按法来把那些欠缺的音调找出来。

那个过程进行了好长一段时间,大概有两个星期?我忘了。结果,我成功地把当时和妈妈一同观看的台剧的电视主题曲的主旋律所有的音调都抓齐了。神奇的是,就那么一次,就那么辛苦了第一次之后,之后所有我感兴趣的歌曲,再也不需要那么辛苦的一个音、一个音试着吹,看是不是准确的音这样地抓着,而是可以大概的猜得到那些音调,虽然仍会差一点,但也很顺利。后来我才知道,这叫相对音准,对于学音乐的人来说,应该是小菜一碟。

于是我每天都吹起那些电视主题曲,流行曲,每天每天的吹。每天每天,我的日子就是这样过的,因为那时候,家里唯一的一台电脑坏了,妈妈为了不让我们沉迷电脑游戏竟然不找人来修,于是我除了看电视之外,几乎没有别的娱乐。吹笛子总让我暂且抽离,抽离到一个没有烦恼、无需任何认知的世界,只有旋律,只有我喜欢的歌,连我自己也可以忘记。

有一天,我躺在客厅沙发上吹着 《欲望人生》 的片头曲,忽然有人按响我家门铃,我吓了一跳,停止吹动。妈妈走到门口,门外传来一把声音:

“阿姨您好,我们是 xxx 学校的圣约翰救伤队,请问阿姨愿意捐款吗?”

我妈隔着两扇门几乎用喊的:

“啊,我们昨天已经捐过了,辛苦你们了哦。”

我斜眼瞥着妈妈,问:

“真的吗?该不会是为了打发人撒谎吧?你孩子我也是个救伤队,也会要向人募捐的。”

“真的啦,昨晚和你爸逛夜市时你爸捐了啊,看桌上那几张贴纸,证据!”

于是我从躺在沙发上的姿势坐起来,看向桌子,还真的是。我又望向窗外,那几个救伤队的女子走向对面的屋子去了,我就又继续吹着我的 《欲望人生》 片头曲。

就这么吹着吹着,我又躺了下来,但在我躺下来的时候,我又看到那几个救伤队的女子在我家门外徘徊。

天啊,又怎么了? 我心想。

但我没想这么多,又继续吹着。

半晌,之前那把和我妈对话的声音又响起。

“阿姨,阿姨,不好意思,音乐是你家传来的吗?”

“啊。” 看,连我妈都吓一跳。“对,是我们家。”

“是 CD 吗?” 那把声音又问。

“是笛子,不是 CD。” 我妈边说还边双手作吹奏模样。

“哦,哦,原来如此,我们还以为是 CD 呢。很好听哦,很好听。”

“谢谢。” 我妈笑着对她说。

“再见阿姨。”

在这段对话进行的时候,我全程窝在沙发上,根本不敢往外望,只敢看着我妈,听那把声音和她对话。

我说您让我想起这件事。您就像那个救伤队的女子一样,给了我某种意义上的鼓励,但我从不知道您是谁,也从未和您搭上一句话。

其实这都是某种动力。因为有人认可,一个对音乐没有一点基本常识的人从只能吹老师教过的曲子,到寻找欠缺的调,到抓音,到后来,弄出自己的十几首曲子,虽然从未有发表过,但谁又能否定这些事后来把我塑造成什么样呢?

同样的,知道有人愿意赏脸看我的文字,虽然她多么乱无序,也是一种动力。

谢谢您,谨以此篇致谢。

往后,我还是会在这里写写的,只是或许不那么频繁,也或许会有许多牵涉感情的书写和一些不能公开发的牢骚。您不介意的话,还是可以过来坐坐。

愿您一切安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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